评论丨罗建辉:追求意境的营造和生活的真实

来源:红网  作者:   发布时间:2021年12月09日   点击数: 495

文/罗建辉

有机世界的生命有限性反衬出无机世界的恒久性,但那种恒久是没有生命内容的恒久。生命界能够与长河大川千山万岳永存的只能是精神。是那些在每个时代都具有强大统摄力或渗透力的精神,是那些具有一定权威又能含合融熔的开放性品格精神,是那些各个时代的人们不仅对其高山仰止,而且能与之相摩相荡、互润相生精神,经过时间风雨长久剥蚀而依然生辉的精神,市文联、市作协主席刘晓平散文艺术精神便具有这种与时空相持的永恒。他的散文作品入选了中学语文教材,成为人们无限仰崇的永恒精神食粮!

天气炎热,独自在书房里接受空调的洗礼。我远离喧嚣走进寂寞,也走进了刘晓平的散文世界。正如刘晓平本人在《张家界情话》一书中所言:“人的生活中总会有许多美丽的东西,这些美好的东西一经文字的修饰更是艺术。假如说极至的活动或酒后的亦歌亦吟是诗歌艺术,假如说经过修剪的日出日落的生生息息是小说艺术,那么,不管日出日落的生生息息还是激动或酒后的亦歌亦吟,诸种生命状态下留存的不灭的脚印,便是散文艺术。”(《我的散文观》)。病中我并不感到寂寞,正是深刻领悟了刘晓平的散文精粹。

他的散文追求意境的营造和生活的真实。“生命的辉煌与伟大,不在于它所处时间空间的长短和宽广,而在于它留给时间和空间的美的力量。这是无数人生已给予证明的哲理,即使在非智性植物中,能证明这一哲理现象的也是无处不有”(《生命的辉煌》)。这绝不是个人功名成败的感慨,作者感慨什么,读者能从字里行间领悟,但作家又没有直言,这便或多或少有艺术的空灵感.刘勰说:“文外曲致、言所不追、点到为止”。这样的情怀,这样的意境,双重不辍。一般散文的情与意境,往往是熊掌乎鱼乎一浓一淡,刘晓平做到了兼顾,说明他已具备非常高超的驾驭能力。

刘晓平虽然肩负着市文联主席、市作协主席的重任,但他也是一个普通人,生活在平凡的生活中,他的感受与平常人一样又不一样。一样的地方是体察平常人的生活,不一样的地方就形成了他的散文,例如:“人生是每个人都曾思考过的话题,生是起点,死是终点;尽管每个人生的意义各不相同,生死路却是人人要走的。不管你一生是平庸或伟大,既有你成功的歌,也应有失败的音符。能够直面人生者,不应为成功而忘乎所以,也不应为失败而垂头丧气”(《失败也是一支歌》)。

刘晓平对于喧嚣与空静的感觉,与常人不同,有他特殊的心境。心绪的纷乱,一般人总是当作隐私埋在心底,不往外吐露给人。刘晓平却敢于全盘端出,是他行为的真诚,也是他人格的真诚。所以他的散文的特色就是他人格的特色。这样坦诚地将心绪呈献给读者的散文,纯属抒情的篇章也不过如此。例如:“多余的食粮可以收起来,待以后再吃,多余的衣服可以脱下来,天冷时再穿;珍宝之物应该藏起来,以视珍贵,情爱是珍贵的,应珍重;但多余的情爱不能吃也不能穿,却可以收进你的口袋,同样是一种珍惜。”(《多余的情爱》)。

刘晓平的散文自成一家,这与他人生的经历也有关,刘晓平在他的《我的散文观》一文中写道:“我的散文创作侧重于关注社会和人生,不在意语言的雕琢,却追求意境的营造和生活的真实”。这是刘晓平的散文观,也是他崇高人格的写照。

他的散文质朴中透出气润。《文赋》云:伫中区以玄览,颐情志于典坟。它表达了陆机创作论的一个重要观点:作文之由,一是感于物,即伫立于宇宙之中深刻地观察万事万物以引起文思;一是本于学,即从三坟五典等大量古籍中陶冶情操积累知识以加强文学修养;这大概是文学创作的不二法门了。刘晓平既具观察生活剖析事物的慧眼,又有勤奋好学积累知识的丰厚功底,还有长年办党报与办市委机关通讯琢磨文字的实践经验,因而也就自然造就了他文章的精妙。从他创作的大量散文中,我们可以大致归纳出其“精妙”的几个方面:

首先是文生于情。刘晓平的每篇散文都充盈着对描写对象的真情实感,无丝毫的矫情与饰伪,是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自然流淌,是作者主观情绪与客观情绪与客观事物浑然一体的融合。难怪著名评论家家龙长吟这样评价他:“刘晓平写散文的根本法则是摄取细碎而有意蕴的事象或具象,牵动读者或敏感或愚钝的心灵,借助感情的共鸣与理性的放飞,导向那种虽窄犹阔、虽小实大、虽近却远的境界。”刘晓平的一些亲情散文如《唱给母亲的歌》《故乡》等,都能于极其质朴自然的叙述中蕴蓄极其真挚深沉的感情,让读者随着他的情感一起律动,是一篇篇至情而生的至美之文。而刘晓平的游记散文,可谓“登山则情满于山,观海则意溢于海”,《走过信天游的故乡》《历史之都》《读刘公岛》等就是这样的杰出篇章。

其次是意溢于事。刘晓平的散文极富情韵,同时也极具哲学意蕴和思辨色彩,超越叙述对象本身的意义去开掘更进一层的高远境界。这种特点有时表现为从叙述中提炼出来的直接议论。例如《幸福就是一首歌》有云:“生活中,只有经历过苦痛的人,才知道什么是幸福,没有经历过不幸的人,才是世界上真正不幸的人;唯有尝到艰辛的滋味,才能体会到人生真正的喜悦。”撇开这种话语形式的整饬和精彩不说,这种议论本身不正是放射着哲理光辉和镀抹着思辨色彩么?

再次是自在清新。片面追求写作语言的华美和堆砌形容词,那只是“绮丽不足珍”的浮靡。读他的作品,你会体味到一种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的自在与清新。这种清新绝非平淡,而是一种经过千锤面炼而成的由浓而淡的境界。文学是语言的艺术,语言是形象和理念的直接载体,刘晓平语言讲究风格,加上新奇贴切比喻的巧妙运用,使他的作品能在质朴凝练中透出天然气韵。比如他这样写道:“人们把大地比作母亲。这是一个伟大、智慧的比喻,是一个举世绝妙的比喻。第一个这么比喻的人,我想他是天生绝伦的诗人,是举世无比的思想家。倘若没有壮阔、丰厚的大地,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便是虚无的空幻了。没有了大地,便没有了生命,便没有了思想……”类似这样的句段在他的散文中是处处皆有。他运用比喻往往出人意料,显得特别多姿多彩。例如曾被众多文学评论家推崇的《两棵树》中有这样的绝唱:“我不知该赞两棵树,还是该赞杨丽萍?待一曲终了,杨丽萍消失于荧屏,两棵树却生长在我的心田,郁郁葱葱,挺挺拔拔,风雨里相依相偎,阳光里亦舞亦歌!”

在人类文明史上,艺术精神之光一直彪炳中华民族精神史。如今,来自奇山异水张家界的作家刘晓平,也以他散文艺术精神在人类艺术精神的原野上,建造了一座独具特色的辉煌的精神圣殿。这座圣殿高扬追求意境的营造和生活的真实,质朴中透出气韵。这面烈烈有声的大旗,隆盛不衰、光泽难绝·····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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